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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我盯着林涛说:“我们之前的工作,没有发现有力物证,这你也是知道的。条件这么差的案件现场,能不能拿出有力物证,在此一举了。”

  “就真的没有别的路子了?”林涛眼看就要屈服了。

  “那个胖女人与我们这么敌对,肯定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的。如果真的是她收受赃物,我们也有义务切断这条销赃线。”我继续攻心,“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那也就不枉你的一番心血了。”

  林涛烦躁地踢着脚下的一枚小石子,想了片刻,说:“好了好了,我真是服了你了。”

  专案组按照我们之前的思路,对案发现场附近的、年龄较小的、有过侵财类前科劣迹的人进行了梳理,同时,尤其是注意这些人中,哪两个人近期有过紧密联系,就会提升他们的嫌疑。

  其实不梳理不知道,一梳理还真是不少。经过一整天的筛查、摸底,最终锁定了12个人符合上述的条件。当然,这12个人被刑警队请回来的时候,都是清一色的冤枉脸。从面部表情来看,是无法分辨谁才是凶手的。

  刑警支队的侦查员在第一时间取了这12个嫌疑人的血液,火速送往dna实验室里进行检验,并和嫌疑烟头的dna进行比对。

  林涛还真不是盖的。一顿早茶的工夫,就直接发现了破案的线索。据说,在喝早茶的过程当中,林涛直接向胖女人表露自己想给姐姐买一款包包作为生日礼物,但是苦于工资太低、包包太贵。胖女人则微微一笑,告诉林涛自己收了一款九成新的迪奥包,可以去她店里看一看,如果喜欢的话,以市场价一折卖给林涛。

  柏玲丢失的手提包,侦查员早已找到同款并拍照给林涛看过了。所以当林涛看到胖女人从一个隐蔽的保险柜里神神秘秘地拿出那款粉红色lady?dior的时候,就已经把她定为“收购赃物罪”犯罪嫌疑人了。

  获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非常不能理解。其实这个胖女人知道这个包包是赃物,而且刚刚收回来,绝对不能顶着风头卖出去。更知道林涛就是一个警察。可是,她千算万算躲过所有人的眼睛,却老老实实地把犯罪证据交给了林涛。

  这就是帅哥的力量吧。

  因为奢侈品每件都有编号,所以锁定胖女人收购的这个包就是受害人柏玲的手提包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换句话说,胖女人是否构成犯罪可以先不去细究,她却是唯一可以一眼认出卖包者的人。而这个卖包者,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分子。

  “看着吧,如果她认出的两个人的dna,恰好和烟头上的dna对上了,这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我说,“在现场有逗留,反常灭烟,在起火前获得死者的随身贵重物品,而且还符合我们对犯罪分子的刻画。”

  赵局长看着屋内戴着手铐的胖女人,点点头,说:“就怕她记不住啊。眼前这12个小青年,我觉得长得都差不多,可不太好分辨面容。对了,你们要做好辨认笔录,全程录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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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爱看帅哥的女人,会对男人脸盲?我不信。从一开始,我对胖女人直接指认出犯罪分子就充满了信心。

  当然,她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因为证据确凿,胖女人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只能将功赎罪。

  她挪动着肥腻的身躯,站在辨认窗的后面,努力地看着辨认间里的12个小青年。

  “1号和7号。”她说。

  我看见两名侦查员对视了一下,露出了胜利在望的表情。从他们的表情当中,我读懂了一条信息:很显然,这两个嫌疑人之间恰好有着紧密的联系。

  “不用再看一遍了?确定吗?”侦查员例行公事地问。

  “不用了,我确定。”胖女人已经收起了她之前面对我们时的锋芒。

  “那就在这里签字吧。”侦查员说。

  第二天一早,dna比对吻合、案件获得侦破的时候,我们又踏上了出勘现场的路途。

  虽然市局给省厅上报的是“环城公园某灌木丛中发现一具无名女尸”,并没有明确案件性质和特点,只是在内容里提到了该女子衣衫褴褛,怀疑是流浪女。

  这看似是起流浪女非正常死亡的事件,却引起了我的警觉。毕竟,之前那具无名高腐女尸是否和杜洲失踪案有关,一直还充斥着我的脑袋。

  环城公园是个奇妙的地方。因为绿化植被较好,又有很多石桌石椅,所以成了很多老年人消遣的好地方。每天早上六点开始,这里就有很多老年人,喝茶的喝茶、遛狗的遛狗、打牌的打牌。但是到了晚上八点以后,这里可以说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昼夜对比异常分明。

  “看市局报的情况,应该和我们分析的几乎丝毫不差啊。”林涛坐在摇晃的警车里,拿着几张《公安机关内部信息传真》说,“蹲守,随机寻找目标,直接拉车门上车实施抢劫。因为柏玲激烈反抗,抓着包包坚决不撒手,所以两个人才用了勒颈、刺腿的办法。抢到包的时候,发现柏玲已经没有了意识,所以凶手就点燃了车内的一些易燃的装饰物和坐垫。自始至终凶手都没注意到放在操作台上的警帽,所以也不是寻仇之类的。其实挺简单的作案过程,差一点就把侦办工作变复杂了。”

  “尊重客观现象,才能永远不绕弯路。”我说,“看来到了,有人围观嘛。”

  我们刚刚走下车,当天值班的但法医就朝我们迎面走了过来,说:“比想象中复杂多了,死者身上有伤啊!”

  “能确定是命案吗?”我慌忙问道。

  但法医左右看看,见在警戒带外面聊的话,有可能会透露侦查秘密,所以把我们拉近了警戒带,走到尸体旁边说:“周围程子砚都看了,因为都是普通的土地,也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足迹,所以暂时也不知道她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还是别人抛尸来这里的。但是你看看,这个女人的后脑勺感觉都碎了。”

  但法医蹲下身去,双手抱起死者的头颅,按了按。别说但法医自己,连一米开外的我,都可以听见明确的骨擦音。

  “颅骨骨折?”我问。

  但法医点点头,说:“但是头皮上只有皮下出血,而表面没有擦伤。说明她的后脑是和一个表面很光滑的物体作用形成的损伤。”

  “对。不论是摔的,还是打的,致伤物体都应该是光滑、坚硬的物体。”我说,“可是这里最光滑的就是这些石头凳子了,也是水泥的,表面也很粗糙,有点不太符合。”

  但法医又把死者的衣服掀开,说:“你们看,死者的后背部,有几处擦伤。我看了,擦伤表面还有一些小的竹刺。像是被破旧的竹子刮的。这里又没有竹子!”

  “不仅如此。”我补充道,“死者穿着衣服,衣服上没有伤,而竹刺越过衣服直接扎到了皮肤里,这也没法解释。”

  “看来死者是光着身子遭受侵害的,死亡后,被人穿了衣服然后抛到了这里。”大宝总结了一下。

  “死者身上还有很多其他损伤啊。”我戴上手套,蹲下身,拿起死者的手腕。

  尸体的尸斑已经完全形成了,尸僵也很坚硬,可以肯定是在昨天下午到晚上时分死亡的。如果按照死亡后17小时尸僵最硬的理论,她应该是昨天下午四点钟左右死亡的。而那个时候,这个公园到处都是老年人的身影。不仅如此,死者身上尤其是手腕部,都存在明显的约束性损伤。看起来,这是一起命案无疑了。

  可是但法医的发现仍然没有介绍完。

  他说:“还有一个点,就是死者死亡前存在呕吐行为。”

  说完,但法医用止血钳拉开死者的口腔。从死者牙缝之间和颊黏膜上都可以看到有很多食物残渣黏附。

  “颅脑损伤,通常有呕吐。”大宝说。

  “可是现场附近并没有找到死者的呕吐物。”但法医说,“这也是死后抛尸的一个有力证据。”

  我点了点头,说:“既然现场没什么,那就抓紧检验尸体吧。我们先走一步,解剖室会合。”

  “刚才看尸体,你们有什么看法没有?”我说。

  “女孩很年轻。”林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