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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2 / 2)

  靖王便更觉怒火中烧,怒骂道:“小儿狂妄。”

  后又因靖王想将自己女儿许给沈淮,却被拒绝一事,靖王对沈贵妃亦颇有微词,前些日听说司马珩要立沈荞为后,洋洋洒洒写了千字奏报,希望司马珩不要鬼迷心窍,可奏报甚至未到司马珩身边,便被打了回来,内阁那边说:“陛下吩咐,后宫不需他人插手,所有关于立后选妃乃至皇嗣的折子,全都打回。”

  这是防止旁人对沈荞立后之事指手画脚呢!

  好几日,靖王都怨气颇重,觉得自己这个叔父当得窝囊,更觉得司马珩儿戏,非明君之相。

  恰巧郑楚玉明里暗里说,今上便是路走得太顺了,以为诸事都在掌控之内,哪日摔两个跟头,便长记性了。

  靖王便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只是为了让司马珩知道,他这皇位,还远远没有坐稳呢!

  只是他没料到司马珩反应那么快,更没料到他会冒着城内百姓恐慌的代价大肆搜捕,以至于刺客躲无可躲,他亦不敢妄动,都没来得及处置刺客,刺客便被抓起来了。

  更没想到的是,刺客抓了又放,如今甚至不知对方供出去多少,又是因何被放。

  郑楚玉只好安慰道:“那刺客知道的甚少,想来供不出来什么,王爷放宽心就是。”

  靖王眉头仍是紧锁,“你说得倒好听。”

  他此时才发觉,自己做了件极蠢极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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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珩在一旁品茶,他将自己关在殿内已经三日了,沈荞这几日人都在承贤殿,仿佛又回到了司马珩不在敬都的日子,后宫沈荞独自尊大,谁见了都是毕恭毕敬的。

  只是无数人过来明敲暗打地问他:“求娘娘给个明示,陛下到底如何了?”

  沈荞气定神闲地摇头,“尚不便透露,各位做好自己的事就是,莫要给陛下添乱才是要紧。”

  自然亦有人不怀好意地告诉她,若非是因为立后之事惹了众怒,陛下不至于受伤。

  沈荞只是听,端着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

  只是这会儿也忍不住问了句司马珩,“陛下到底要干什么?”

  不会是在搞人心态吧?

  司马珩放下茶盅,笑着挑了下眉,“你亲孤一下,孤就告诉你。”

  沈荞最近常被他猛不丁来的一下梗住,这会儿更是忍不住翻白眼,“陛下爱说不说。”

  司马珩瞧她生气了,便拉住她往怀里带,似是妥协道:“好了,孤亲你还不行?”

  说着,他低头,扣住她的脖颈去亲她。

  沈荞愣了好几秒种,然后才无语道:“……陛下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吗?”

  合着都是他占便宜呗!

  司马珩扶着额头笑起来,笑得异常畅快。

  第七十四章 完结章 (上) 心系你

  笑完, 他才正经说了句,“皇叔孤不能动,他背后的人不论是谁孤都不想动, 孤既然不动, 便只能让他们自己动。”

  沈荞偏头思考片刻,刺杀选在午阳大街本就雷声大雨点小, 靖王大约也知道不会刺杀成功,但当时暴雨, 情况不明, 司马珩又装得这么像, 这会儿估计一边以为司马珩在谋算什么, 一边又担心真的伤得严重。

  若真伤重,甚至出现生命危险, 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储君待立,沈氏一枝独秀, 司马珩此时倒下,朝臣的反抗将变得没有丝毫的意义了。他们并不想将司马珩拉下来, 他们只是不想被司马珩单方面压制。

  所以靖王和他背后之人, 最近应该着急得很, 急于探知司马珩的具体伤情。

  大约也没料到司马珩会来这一招, 反倒让刺杀显得无意义了。

  这几日公孙则守在乾宁宫, 整个敬都的巡防都增添了数倍有余, 沈淮病重养伤, 朝臣想指责沈荞把持皇帝意图不轨都没由头。

  众所周知公孙则乃陛下之人。

  可若是司马珩并未伤重,最近这一系列的举动,怎么看都透着捉摸不透, 谁也揣度不到他的心思,便是沈荞也只能模糊猜到司马珩想掌控局面而已,具体他要打压谁,整治谁,丝毫看不出。

  听他这样说,沈荞倏忽觉得,不是看不出来,而是他真的也没打算去打压谁整治谁,靖王愚钝又胆怯,身为先皇唯一骨肉至亲,若是受怂恿干出蠢事,司马珩若下手整治,轻了不足以服人,重则令人诟病。

  皇室本就人员凋敝,对自己的皇叔下狠手,难免落话柄。

  而背后之人,既能做出这等事,不惜拉靖王垫背,可见谋算之深,未必能彻底打压。

  且朝局未稳,司马珩一直在平衡各方,此时打破平衡,对他亦是没有好处。

  所以如今他大约是要明进实退了。

  沈荞颔首道:“陛下还是要小心。”

  司马珩瞧她神色,便知道她懂了,有时他真是觉得好奇得紧,若说她聪慧,确切是聪慧的,可那聪慧中掺杂的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又叫人疑惑。

  司马珩倏忽勾了下她的下巴,问道:“你说你只识得几个字,怕不是诓骗孤的,孤瞧着你同你父亲兄长,一点都不像。”

  沈淮耿介忠直,沈无庸博闻强识是个奇才,都是天资过人之辈,可沈荞却不同。

  有时觉得她普普通通,可更多时候觉得她又叫人捉摸不透。

  沈荞微楞,她自然是不同,她同这世上所有人都不同,她常常觉得文明的进程伟大而不可思议,二十多年的现代生活里,虽然她并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只是个籍籍无名的片场龙套小演员,没有上过很好的学校,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可是二十年里,耳濡目染过的东西太多太多,法律和秩序,文明和礼仪,民主和自由……几乎是与生俱来刻在骨子里的。

  这是时代天然馈赠她的珍宝。

  从来这个世界到如今,从不能接受到如今变得坦然,调整心态,维持内心的秩序,对她来说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但仔细回想,大约是因为,她遇到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