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现场特意使用的合欢香和丹红豆蔻，来历，和由谁买来，用过之后又被丢到了哪里，只要有心，总能捉到几缕蛛丝马迹。”

齐林炎愣了愣，突然长吁一口气，苦笑道，“这些都不难查出，只不过需要时间罢了。”

“在大理寺这么长时间，在下早就明白，只要不怕麻烦危险，不怕浪费时间，便不会有被湮没的真相。”

“所以在下不是为自己真凶的身份暴露而动摇，毕竟这是早晚的事。”

“而是看到明明被自己杀死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在下受到了惊吓罢了。”

云千阙眨眨眼睛，“你这是承认了？包括是你砸的我的脑袋？”

“是，本来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周沛，确实是我杀的。”

事实承认出口，齐林炎也放松下来，“而云大小姐……”

“虽然从尸体堆里爬起来后，变得不太一样，在下同样吓了一跳，可在下从未怀疑过云大小姐是被人冒充的。”

毕竟是他亲手杀死的嘛，怎么能不印象深刻？

云千阙翻了个白眼，“我就说你面对我的时候太紧张了，你还狡辩！”

齐林炎无语，能不紧张么，他明明看着她断气的！

虽然说起来不甚荣光，但换个心理素质差的，当场都能吓尿，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了！

案子还能被拖到现在？

云千阙轻哼一声，“我偶听人言，说周家经常性的强抢民女。”

“邀请你来月環崖的路上，我试探的问你有没有娶亲，你的状态不太自然。”

“不是那种因为问题意外，觉得害羞或拘谨的不自然，而是担心被发现什么的僵硬。”

“我猜，你与周沛结仇，到杀死周沛这一步，是为你的妻子报仇？”

“而你背后偷袭我，则是因为当晚，我不小心撞见了你的杀人现场？”

云千阙抱臂思忖，“我虽然没有当时的记忆，但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以我那时的傻样子，有什么值得被人‘谋杀’的价值。”

“云大小姐猜到没错，他害死了双儿，根本死不足惜！”齐林炎眼神凶狠，却很快低垂，变得怀念起来。

“我一直等到现在，才彻底做好准备，把握住机会为双儿报仇，我也可以去找她了……”

云千阙默默摇头，虽然她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够让齐林炎如此孤注一掷，甚至不惧自身生死。

云千阙自问她从来不怕死，却不懂得人，能为了什么而不顾生死。

等她慢慢深入了解人的感情，拥有了这些感情，便会懂了吧……

至于齐林炎，他说做了长时间的准备，那应当不仅仅是杀死周沛那么简单。

“恩，我相信齐公子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动手的，连遇上我这个乍然撞破齐公子作案的人，都能毫不迟疑的下杀手处理掉。”

“那么麻烦齐公子继续坦率交代一下，你和杀死罗刹阁人的凶手有什么关系。”

“唔，这样说或许也不对，”云千阙皱眉道，“大概是，把罗刹阁人引到月環崖上的人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