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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七月十五的吊死鬼

第四十章七月十五的吊死鬼

王妈被小叔一顿骂,便把头又低了几分,接着道:“不瞒葛大师,我说完这些话之后也是追悔莫及。但话一出口,覆水难受。我悻悻的再也不敢劝说了。没成想三太太哭了一会子之后哀叹道:“你说的何尝不是呢,他在的时候院里那般热闹欢快,连花草鸟儿都开心似的,他又是孩子心性,心思明澈,所以整天家山水花鸟,舞文弄墨的,哪像乔家的三爷。”说到这里,三太太竟面露微笑,好似沉在那回忆里一样,我因想着这样也好,至少太太心里能欢喜一点,便收了声静静听着,过了许久,太太却突然声音凄婉道:“到底还是个狠心的人啊,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要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我,离开熙儿,剩下我们娘儿俩在这阳世间,我的熙儿啊,命好苦。”我看她又是流下泪来,便急急道:“太太就算不为别的,也要为小少爷想一想,如今若是身子累倒了,小少爷可怎么办?””

听这王妈如此一说,我脑海里便对这个从未谋面的三爷有个大致猜想了。

大爷乔正文四十出头的年纪,二爷乔正云三十七八,那这个自缢而死的三爷应该就三十五左右的光景,身材和相貌根据大爷的模样来判断,应该也是人中龙凤,生性单纯,便多了几分阳光清雅,喜欢舞文弄墨,便又是一个陌上玉公子,而且竟对三太太如此情深,便知他是一个重情义之人。

如此世间难得的男子,竟早早的离开了人世,也怪不得三太太会思念至骨,以致卧榻不起,这其中的爱恨恐怕常人是不能明了的。

想到这里,我又竖起耳朵听那婆子继续道:“三太太听到我说这话,终于轻叹了一声,止了眼泪对我道:“是啊,为了我的熙儿我也得拖着这身子好好活着,不能让他没了爹又少了娘。”我顺势附声道:“是啊是啊,太太这样想就对了,今儿的饭您还一口未动,为了身子骨还是多少吃些吧,一会儿少爷就下学回来了,看到您这样,又该担心了。”说罢我便命了下人端了饭菜至太太床边上,太太却摆了摆手道:“先不急吃饭,你且去多买点纸钱纸人,再去镇西口蔡先生那里买点字画纸墨,今晚去后院梨花树下一起烧给三爷吧。””

“七月十五那天我们不是在慈宁寺给三爷办过法事了吗?”乔正文闻言道。

“是啊是啊,那天乔老太太亲自来本寺给三爷办的,看老太太悲容惨淡,我还劝慰了好一阵子呢。”智法大师附和道。

那婆子眼有急色道:“是啊是啊,当时我也是这样跟三太太说的,再说三爷就是在后院桃树下老太爷严辞命令过谁也不许靠近那地方,我便跪了下来求三太太道:“太太,那地方不能去啊,老太爷明令过院里的人,您也是知道的,我若去了还不被打出院去。”,三太太却从床上坐了起来沉了脸道:“你怕什么,三爷是在那里没的,全家却去寺里求安宁,可想过他有没有得到自由?你就听我的,今夜去后院梨树下烧给他,也算是全了我一份心意,他在黄泉路上孤孤单单的,有了这些,但愿能让他好过一点。再者此事我不说你不说,又有谁会知道。”说完眼睛里又湿了大半,我知道我再央求,只会让三太太又增伤悲,便只得答应了。”

“你就是在那晚遇到的鬼祟?”静安师太终于按捺不住,柔声问道。

那婆子一听这话,立刻就身如抖筛,震颤个不停,点着头道:“是是就是那晚我看见”

“看见什么?”乔正文悠然问道。

“看见三三爷”。

“你可看真切了?不是老眼昏花?”

王妈一听大老爷这么说,便哭腔着道:“我看的真真切切,怎么会出错?那晚我拿着东西到梨树下的时候,院里空无一人,我也害怕,所以烧东西烧的也特别快,可是等我快烧完的时候,额头上忽然滴下来一滴水。起初我以为可能要下雨了,便又加快了烧东西的速度,可是那水滴竟一滴一滴的只在我头顶上方下来,并没有殃及全身。我觉得奇怪,便伸手在额头擦了一把,顺势抬头往上面看去我我看到啊!”

那婆子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忽然发狂了起来,剧烈的抖动着身子断断续续犹如自言自语道:“我看见我看见三爷伸着舌头,就就吊在我头顶,他他眼睛瞪的这么大舌头这么长眼睛里还流下血泪来三爷三爷”王妈边比划边说,此刻嫣然已经疯婆子一般,灵魂都去了大半。

慧成道长见此情景,忽的大喝一声:“按住她!快按住她!”

众人皆已被王妈所说之言惊的目瞪口呆,此时又被慧成道长一声棒喝吓醒,纷纷七手八脚去按那老妈子。

可动作慢了一步,哪里还按的住那老妈子。

此时那老妈子仿佛被几十头蛮牛俯身,在地上疯了一般打起了滚,边打滚边诡异的笑,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报应,报应,迟早的报应!老天眼睛没有瞎,迟早得报应!”说着口中渐渐溢出白沫子来。

“让开!”慧成道长大喝一声,众人皆做恐兽四散。

只见慧成道长面如青铁,手中拂尘扬天一辉,拂尘下,重重扫打在王妈头上和脸上,王妈忽然一阵鬼哭哀嚎,蜷缩成一团,道长见势,复又迅速拿出一张道符往王妈额头贴去,只刹那间,王妈本来蜷缩的身体忽然张牙舞爪开来,瞪着斗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道长,并顺势一步跃起,张着血盆大口向面前的道长扑了过去。

“啊!”一声痛苦的嚎叫声自慧成道长而出。

众人皆是惊骇满面,眼到之处,竟是那王妈满嘴鲜血诡异之笑。

慧成道长肩膀处生生少了一块肉,白骨已然模糊可辨,那鲜血直涌的红肉往外翻着,看的人阵阵身子酥麻,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以抑制的想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