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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红绫帐下疯娘子

第一百零七章红绫帐下疯娘子

“咿呀咿待映月,耀蟾蜍眼花;待囊萤,把虫蚁儿活支煞”

忽然,一阵悠悠扬扬哀哀怨怨的女人声音从空荡荡的院子里传来,满园的乌鸦“哇哇”的叫着四下飞了起来,院子石子路的尽头,一只黑色的猫定定的站在那里,眼神空灵的看着我,只看的我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时,它忽然瞄的叫了一声,转过身像大院的拱廊走了。

那声音出自柳如烟,她唱的,自然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牡丹亭。

“先生,这边请!”司机的声音生生掐断了我的思绪。

思源点了点头,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看我眼神之中的荒淡之色,便不由分说的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向老太爷的院子走去。

“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猫叫声,吓得我心脏慢了半个拍子!

怎么回事?它刚刚不是去拱廊方向了吗?什么时候转到我身后的?

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回头去看,我收紧了衣服和眼睛,几步上前环住思源的胳膊,小跑步的朝着前面行进。

孙克镇定自若的坐在老太爷的屋子内,神色庄严而又神秘,看着我们进去,他站起身,向思源伸出手以示友好,思源不卑不亢点头,而后三人坐定,一个男人端进来三杯茶放下之后,关了门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我们三人,他们二人自然是城府老道,各自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就我一个小屌丝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屋里又静的可怕,最后我连气都不敢出了。

淡淡的茶香飘来,我循着味儿闻了一阵子,甚是好奇这茶叫什么,怎么这么香,改天我也买一盒给叔儿喝。

“你先出去吧!”思源忽然开口道。

“咳咳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捂着嘴猛的咳嗽起来!

大哥,您说话之前能打声招呼吗?您就不怕我被您给吓死吗?搞突然袭击很好玩吗?

我红着脸一边极力控制咳嗽,一边点头哈腰的讪笑着逃也似的出了乔老太爷的屋子。

呼终于可以放心的呼吸了。

正想着要不要去乔家大院逛逛,耳中又传来柳如烟凄哀婉转的声音,似远似近,似笑似哭,她本就是昆曲名角儿,此刻我听着听着,竟如了神,循着那天籁之音,渐渐走到了二院。

二院的景跟大院景完全是两幅样子,虽然较之前颓败许多,但是花红柳绿却丝毫不减,倒好似红色又盛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在红菱漫天的二院内,那丈尺长的红菱像漫天而下的瀑布一般,把个二院的院子遮的严严实实,混不见天日,一阵风过,那红菱簌簌作响,像是有人附在上面窃笑似的。

我当时就差点没把自己拍晕过去,是不是有病,好好的不在前院呆着,瞎跑个什么劲儿,万一柳如烟真的发疯,忽然从这红菱之后跑出来,估计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能轻而易举的把我杀了。

越想越后怕,腿肚子开始打颤,不走不成,打定主意之后,我便挪着步子,禁声一小步一小步往后退!

“呀咿呀”

“啊!”

忽然,红菱后面传出一阵调嗓子的声音,当即吓的我尖叫了起来。

我浑身打颤的厉害,双腿直接向被抽空了一般,倒在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眼看着红菱后的人影妖娆着身子渐渐向我走来,我只觉得呼吸像是被生生阻隔在空气中一样,任凭我嘴巴长的再大,也无济于事。

恐惧和惊吓让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精致小巧的绣花鞋走到离我最近的一块红菱处停了下来,似乎没有拨开红菱的意思,而是依旧站在那里唱了起来。

我抓挠着嗓子趴在地上干呕了起来,只呕的自己眼前泛白,昏昏沉沉。

“洛七小姐?”

忽然,红菱猛的打开,柳如烟一身深红色旗袍站在我的面前,面如娇花的看着我。

我沙哑着嗓子看着站在面前的柳如烟,道:“二太太。”说罢,又往后蠕动了几下。

闻言,她像是根本没听见我叫她似的,一双丹凤眼妩媚的看着我,看了半响,忽喜的掩面笑了起来道:“你是来给娘祝寿的吗?咯咯咯”

说完不等我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娘最喜欢我给她唱曲儿,逢年过节总也不放过我,说我的声音是这世道上最干净最好的东西。”说到这里她又转过头娇笑连连的问我道:“洛七小姐,你说娘是不是疯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最干净最好的东西?”

“二”

“以前除了娘和文之外,没人是用心听我唱曲儿的,大家都是表面是奉承我,那还不都是给我爹爹面子,对了,你见过我爹爹吗?”她自言自语说了一阵,又忽然问我道。

不知为何,我心中的恐惧竟在渐渐减少,我摇了摇头道:“并不曾见过!”

闻言,她娇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会没见过我爹爹呢?我爹爹那人最喜欢到处跑了,为的就是有人能记住他那张脸面,脸面是他这一生最重视的东西,所以你看,他把我嫁给了一个傻子!”

她这是在说乔正云?

难道乔正云不是她用药毒傻的?

待我还未做什么反应,她又开口道:“娘说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真的,权利和地位,金子和男人,只有紧紧握在手里,才最好。可想这些话都是错的,你说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怎么接,却听她又道:“以前这偌大的乔家大院,只有两个人是用心听我唱曲儿的,一个是娘,一个是正文,其他的都恨不得我立刻死了。呵…我死了就干净了吗?”

“您还有二爷!”我默默来了一句。

回想乔老太太生辰那一天,乔正云对柳如烟的百般疼爱,除了艳慕她的美貌外,恐怕那眼中流露出来的真情不是假,他爱柳如烟。

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至今还不知道。

“哎…”她忽然长叹一声,那粉面忽然落下泪来,:“孽缘,都是孽缘啊!”哭着哭着,她忽然又转悲为喜对我道:“不过,我偷偷告诉你哦,现在家里听我唱曲儿的人可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