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鲸笑眯眯地点了下头。

  桃刀有些惊讶。

  犬饲长着一张嚣张霸道的脸，居然会特意为了兰鲸而学手语，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

  仔细想想，之前他也是为了保护兰鲸，才被灾兽刺了一道。

  犬饲：“……”

  他像是看出桃刀心中所想，表情一滞，闷闷将头转向窗外。

  桃刀眨眨眼，又想起一事。

  “对了，”她对兰鲸道，“等下你不要跟着我。”

  兰鲸一愣。

  看他慌乱的表情，简直像一头忽然发现自己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桃刀哑了一下：“……不，我的意思是，你跟着我太危险了。”

  但兰鲸却不听——他用力摇头，拼命比划手势，脸上写满了拒绝。

  桃刀头疼：“你……”

  “算了，”犬饲忽然出声，“让他跟着你吧。”

  桃刀一怔：“什么？”

  “他没什么朋友，人又闷，”犬饲瞥了兰鲸一眼，又飞快扭过头，“难得这么主动。”

  桃刀犹豫了。

  她本想拒绝，但对上兰鲸一双亮晶晶的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时间，场面陷入沉默。

  “各位，”万幸的是，瞳的声音响起，“我们到了，准备下车。”

  众人开始列队，桃刀正准备跟着下车，却被瞳拦住：“桃刀，你跟我一起。”

  桃刀诧异：“为什么？”

  “有些事需要你做，”瞳简短道，“来吧。”

  桃刀一回头，发现兰鲸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你也来吧。”

  兰鲸：“！”

  此时，已有三道空间缝隙逐渐形成，瞳将两人带到远离战场的一处山坡上：“先呆在这里。”

  山坡离那几道空间缝隙足有几百米的间距，从上往下俯视，刚好能一览战场。

  桃刀有些不解：“但是……不会离得太远了吗？”

  瞳却回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只要声音传得到就行了。”

  桃刀：“？”

  反倒是兰鲸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水色眼眸一闪。

  那厢，几道空间缝隙已经打开了。

  数十头灾兽同时撺出，嗅到空气中的人味，发出贪婪的怒吼，朝众士兵猛扑而去。

  指挥官大吼：“攻击！”

  顿时，现场响起一片激烈的枪声，细密的子弹几乎连成一张银光闪闪的大网，朝灾兽兜头罩下。

  最前排的灾兽立即倒下去一片，但更多则是愈发愤怒，前仆后继地冲向士兵。

  桃刀站在山坡上，定定看着这一幕。

  不知为何，她的红眸泛起一片灼烧般的亮色，手指深深扣入掌心。

  随着战局越发激烈，空气里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这股味道似是要化作实体，紧紧缠绕住桃刀的四肢。

  她不禁有些颤抖，却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

  桃刀盯着底下厮杀的人与灾兽，缓缓舔了下唇。

  好想……

  “桃刀，”瞳的声音忽然打断她的思绪，“该你了。”

  桃刀一怔，那种魅惑的红色又潮水般从眼中褪了下去，她抿了下唇：“什么？”

  瞳替她指了个位置：“你先站在这里，然后试着对底下喊一声。”

  桃刀：“……唉？”

  瞳像是没看到她眼中的诧异，自顾自道：“喊的时候，你可以心里想些东西，比方说……让灾兽不要动之类的。”

  桃刀满头问号，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