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妮和二妮刚才到您的房里来了吗？”

  钱大娘点点头。

  “她俩是不是威胁了您一顿，或者是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钱大娘又点了点头。

  “钱大娘，不用说，我也知道大妮和二妮说了啥，她俩一定谴责了您在二十多年前丢掉了她俩的一个姐妹，后来这个姐妹嫁到了石家，最后跳河自杀，这一切都是您酿成的苦果。”

  钱大娘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钱大娘，我说得对吗？”

  钱大娘终于点了点头。

  显然，钱大娘已经承认了这个事实，二十多年前，她确实把小李庄李老大的一个闺女丢弃了。

  常文等钱大娘喝完了稀饭，继续问道：“钱大娘，您能不能告诉我，二十多年前，您为啥要丢弃小李庄李老大家的一个闺女？”

  钱大娘抬起头来，瞅了一眼常文，问道：“你…你干嘛要打听这些事？”

  “钱大娘，我实话实说，您二十年前丢弃的那个女婴，后来嫁给了我的表叔，不幸的是：她一个月前跳河自杀了。再后来，她的尸体被人偷走了，至今仍没有找到。我希望能够了解清楚这个丢弃女婴的亲生父母是谁？又是谁把她丢弃了？为啥要丢弃她？一句话：我要把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个一清二楚，否则，我是不会罢手的。”

  钱大娘又瞅了常文一眼，哀伤的问道：“那个被我丢弃的姑娘为啥要投河自杀？”

  “那个二十多年前被您丢弃的女婴，她被一个走村串户的货郎捡到了，送给一个光棍收养，起了个名字叫彩霞，三年前，彩霞嫁给了我表叔，一直没有生育，她的公公对彩霞起了歹心，很可能强迫了她，彩霞不堪其辱，便跳河自杀了。”

  “啊！她公公就是个大坏蛋！”

  “是啊，彩霞的公公确实是个大坏蛋，可是，您也是坏蛋之一啊，二十多年前，要是您不把她丢弃，她现在就和大妮、二妮一样，生活在幸福之中。”

  钱大娘低下头，面露忏悔之意。

  “钱大娘，我对您说了实话，您也应该给我同等的待遇吧。”

  钱大娘抬起头来，毅然决然的说：“我…我把真相全都告诉你。”

  她回忆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半夜，小李庄的一个男人跑到长乐镇上来找钱大娘，他猛烈的敲着门，大声喊道：“钱大嫂，您快起来呀，小李庄的一个孕妇要生产了，肚子疼了两天，人快不行了。”

  钱大娘从熟睡中被惊醒，爬了起来，不悦的说：“疼了两天，咋现在才来找我呀？”

  男人说道：“还不到预产期呢，以为只是着凉了，肚子才会疼，没想到，半夜羊水破了，才知道是要生了。”

  钱大娘匆匆去了小李庄。

  这家的男主人是船老大，出船去了，家里只有媳妇一个人。

  隔壁一个大嫂跑来帮忙，烧开水、做饭。

  按照此地的规矩，接生婆一进门，就要吃两个糖水荷包蛋。

  钱大娘先检查了一下孕妇，发现子宫口已经开了，不过还不到生育的时候，于是，她坐下来吃了两个糖水荷包蛋，抹抹嘴，交代道：“快去烧一锅开水。”

  凌晨时分，小孩终于生下来了，竟然是一对双胞胎，可惜全是女孩。

  钱大娘挺高兴的，按照此地的规矩，接生一个小孩要收二百块钱的接生费。

  生下一对双胞胎，钱大娘就能得到四百块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呀，足够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