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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1 / 2)





  她还在担心小植的眼睛,她满心都只希望她的眼睛不要再恶化,甚至有所好转,可如今不知道谁要在背后捅她的刀子。

  若她一直待在后宫,这日子只是开始罢了。

  这夜里下起了暴雨。

  沈荞迟迟没有入睡,毓儿和阿景来过一趟,原本活泼的两个小鬼,大约也知道如今境况不对,而收敛拘谨许多。

  毓儿轻轻抱住母亲的胳膊,细声问道:“母亲是不要父皇了吗?”

  沈荞低着头看她,她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不会哄孩子,也常常不够细心,可司马珩打仗去之后,这两个人小鬼是她手忙脚乱带大的,她曾经因着两个小鬼夜半哭泣摸不着头脑,哄完这个哄那个谁也哄不住,然后同二人一道哭,哭得嗓子哑了,头昏脑涨,哭到大家都累了,各自去睡觉。

  她也因为毓儿生病彻夜未眠过。

  阿景换季的时候常常发烧,他发烧了总是格外黏人,沈荞便抱着,一整宿都看着,不忍假手于人,怕他醒来看不到母亲而难过。

  她自己生的,自己养的。

  怎会不上心。

  沈荞喉咙哽咽片刻,而后摸了下毓儿的头,“你是大临的公主,是所有女子的表率,所以你要坚强,要勇敢,你父皇许你在太学和世子们同样读书,是觉得你并不比男子差在哪里,莫要辜负了父皇的信任。”

  毓儿还小,但母亲的弦外之音她听懂了,是告别之意。

  毓儿很想哭,但她只是眨巴了下眼,逼退了眼泪。

  先生说:“人各有志。”

  是说,每个人的志向和选择都不同,要尊重旁人的选择。

  毓儿并不是特别懂这句话,但她不想母亲难过。阿景说,以后父皇会立皇后,纳其他妃子,母亲不喜欢这样,母亲没有错,错的是父亲,可父亲似乎也没有错。

  她那日方问过,先生说,自古以来君王都是如此。

  那么到底是谁错了呢?

  毓儿心事重重回了紫宸殿,睡不着,去敲阿景的门,阿景睡眼朦胧地看着她,“阿姐。”

  毓儿便觉得气愤,“母亲都要走了,你还睡得着。”

  阿景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走,走去哪里?”

  毓儿小脸皱着,恨铁不成钢地揪他的耳朵,“你真是个笨蛋。”

  阿景不笨,父皇常常夸他聪慧仁善,有仁君之相。

  可姐姐说他笨,他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姐姐很凶,而且姐姐背书比他要快,确实比他聪明。

  阿景最后被毓儿从床上拉了下去,“阿姐,我们去哪儿?”

  “去哪儿,去找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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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您休息吧!”小植过来劝。

  沈荞扶住她,“你怎又起来了。”

  “无妨,只是看不大清,清和宫我却熟得很,不妨事。奴婢做下人惯了,不做些事,总觉得不安。”叶小植脸色有些差,因着总觉得伤感。

  她年纪还不到能出宫的年纪,若是现在走,需要颇费周折,沈荞却恰巧同司马珩闹不愉快,昨日同王生说,王生一口承下,说包在他身上,可没想到,今日却传出来这事。

  沈荞总觉得心突突地跳,不安。

  “就睡了,你也早些睡,我让兄长在城外置办了一处房子,待你出了宫,就同母亲一起住。”

  叶小植点头,“劳娘娘费心了。”

  外头一声惊雷,粗壮的闪电劈亮夜空,咔嚓一声巨响。

  沈荞没来由颤了一下,外头恰巧有人通传,“禀娘娘,鄂伦族王女朵婀,刚刚殁了。”

  沈荞后背凉了一瞬,看向叶小植。

  叶小植仍懵懂着,并不知道这与她有何关系。

  没多会儿,大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错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门侍通传,说宗□□的人来了。

  宫里头下人乃至嫔妃犯了事,都归宗□□管。

  沈荞起了身,推开殿门往外看的时候,洋洋洒洒来了十几个人。

  领头的太监行了礼,躬身说:“冒夜叨扰娘娘,实在是不得已。朝露殿的娘子出了事,奴才等要带您的侍女叶小植回去审问。”

  沈荞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这是何道理?我的侍女一直在清和宫养病,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同她有何干系?”说是被叶小植吓的,可太医也说了,只是突发恶疾,单纯因为看到叶小植眼睛被吓到,也不至于人没了。

  此时来拿人,恐怕是因为她不详,而非她杀了人。

  如果今天沈荞让他们带人走,明天他们就能告诉她,叶小植在牢里突发恶疾走了。

  太监表情为难,“朵婀娘子死的蹊跷,临死前生了一场古怪的病,盖因娘娘的侍女,故而奴才们才要带她去盘问一番。娘娘放心,宗□□向来公正守法,若娘娘的侍女无事,奴才们必不会为难她。”

  大雨滂沱,将整个皇城泡在水里,沈荞的心也像是被泡在水里,冷冰冰的。

  她脸色苍白,只问了句,“陛下叫你们来的?”